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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贸区来了!

作者:
时间:
2013-10-28 17:25:59
 杂志记者 黄耀鹏

“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并不是一整块土地,而是建立在上海4个现有保税区基础上的“贸易飞地”。这些零散地块总面积只有28平方公里,却被寄予厚望。中外经济观察人士都为此击节赞赏,称“设立上海自贸区是本届政府力图打造中国经济‘升级版’的重要举措”、是“中国新领导人的一项‘顶层设计’”。

十八大之后,李克强在座谈会上说“改革是中国发展的最大红利”。现在看来,的确不应怀疑本届政府深化改革的决心。按照李总理的说法:“我们要用开放扩大内需,用开放形成倒逼机制,用开放促进新一轮改革。”

字面上的意思仍然是通过扩张内需实现经济平衡,改变目前单纯依靠投资拉动增长的状态。然而,“自贸区”的着眼点在于“倒逼”,这无疑是指,眼下形势迫人。

美国奥巴马政府积极推进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TIP(跨大西洋贸易和投资协议),形成新一代高规格的全球贸易和服务规则,来取代WTO。TPP和TTIP的共同特点就是“不带中国玩”。

WTO的多哈进程陷入停滞,而美国主导的两大自贸区能否成为新的全球贸易规则,天平正在向后者倾斜。中国政府改变了原来对待TPP的消极态度,悄然改为寻求加入的姿态。

而上海自贸试验区就是这样一块试验田。TTP要求成员国90%的货物关税立刻免除,12年内所有关税免除。TPP打破了传统自由贸易区模式,以达成无例外的自由贸易规则为核心要求。

中国即便目前加入谈判,也不可能左右TPP的“自由贸易”核心。中国目前并无加入TPP的条件,我们并没有做好弱势产业丧失关税壁垒保护的准备。但可以划定一小块区域,实行完全的自贸规则(比TPP更宽松)。试验成功,它的高商业标准和金融活力,可以逐步扩大并辐射全国;如果失败,范围也被限定,影响有限。

中国的改革开放过程,对于“试点-扩大”模式玩得炉火纯青。上海自贸区还处于规则建立阶段,还没有形成细化、具体的规则,很多政策还在讨论范围中。不过,自贸区将实行“负面清单”制,即法无禁止则可。

借助WTO开放的汽车制造业,其竞争力已经得到提升,但合资车企50:50的股比限制并没有放开。自贸区内,理论上外企可以成立独资汽车制造企业,但实际上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区内寸土寸金的狭小面积不适合建立整车生产线,高昂的土地成本将吃掉税收优势。卸除中方伙伴的利润分成负担,也会遭遇销售渠道问题。所以,区内独自车企并不是有吸引力的建议。

自由贸易区的最大优势在于自由金融体制和服务业(物流、仓储、政府办公)集中的便利。换言之,自贸区内从事“贸易”,才能最大限度利用政策优惠。

首先,自贸区可能改变车企跨国采购战略。现有的采购和物流链很可能要根据具体的优惠措施改道。

目前,我国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一样,整车关税(不含大排量豪华车)25%、(无整车特征的)零部件关税10%。对于汽车配件产业链来说,一个电子配件的基础芯片由日本、韩国制造,再进口到昆山、太仓组装、加工成整件,然后出口欧美,即便考虑出口退税,整个过程至少征税3次:进口一次、出上海一次、出口到美国到岸征收一次。这样一来,该链条就不成立,因为无利可图。

自贸区建立后,可直接进口国外基础配件到自贸区,加工后直接出口到欧美日韩的整车厂。减少两次征税,跨国采购的交易成本大幅降低。

何况,据称区内企业将争取到15%的企业所得税率,较区外企业具备成本优势。而且,区内企业法人可以不受限制地自由兑换人民币和外币(自然人暂不开放)。低附加值的加工业可以借此规避汇率风险,敢于签订长周期供货合同。

在自贸区内,没有海关查禁,可大大提高通关效率。

自贸区将惠及国内的400多家汽车零部件供应商。而此前依靠外高桥保税区做转口贸易的外资零部件公司,将享受到更宽松、更优惠的条件,这些公司的在华业务将得到更快速发展。由此带来整车制造成本的降低。

据称,自贸区或将惠及在国内的400多家供应商和500多家跨国采购商。

其次,自贸区可以扩展汽车出口机遇,并有助于车企开发海外市场。

近年来,自主车企与合资车企都在开拓海外市场。为了规避整车关税和配额管制,我国车企倾向于采用CKD方式,即向目标市场出口散件,再在当地建厂组装。自贸区并不会改变这一点,而是建立多方交易平台。零部件和整车交易都可以在平台上交割。

虽然上海港连续8年成为集装箱吞吐量最大的港口,但自贸区的目的却不是充当集装箱的堆场。它的优势在于转口贸易和离岸贸易。这样,并非只有上汽集团可以利用自贸区进行零部件集采和整车出口,也不是只有上海的零部件企业才方便进行交易。全国的车企和零部件企业都可以在自贸区设立出口“桥头堡”——自贸区内的贸易公司。设计一个国际资金池和国内资金池,当中允许有互联互通的管道。这样的贸易就是定单和资金环节是在上海完成的,货物未必经过上海的港口。

国外贸易企业和集采企业可以借助自贸区的平台与国内车企进行交易,共享税收成本降低带来的好处。

这样一来,我国车企的出口成本将进一步拉低。而目前的出口退税等鼓励政策很可能面临到岸国家反倾销调查。自由贸易的对等性将促使对方实行同样的关税免除政策,至少要与我们进行谈判。这必将促进自由贸易港的繁荣,也必将促进汽车产品和零部件产品出口。

这种模式其实就是小范围的贸易开放。作为交换条件,同类别产品进入我国也同样享有低税收成本优势,是否会对我国零部件企业构成冲击?在“入世”之前,很多人也持这种担心。而事实证明,加工企业对于自由贸易的适应性足以应对冲击。

自由贸易区还可能拉低整车进口价格,不过,这依赖于具体的政策,现在还存在不确定性,取决于一线(境内区内)到二线(境内区外)的关税设计方案。不管怎样,自由贸易区将激活区域汽车制造和贸易,是汽车业的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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