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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民不HAPPY,但执着

作者:
汽车人传媒
时间:
2015-10-16 17:09:08

结束了一整天的会议,祁玉民忙匆匆地走进了采访大厅。虽然精神还是很亢奋,但声音却非常小。体力上的透支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连放在他座位旁边的录音笔,都没有清晰地记录下他的开场白。

  不过,累只是体力上的。高兴与信心,是近期祁玉民传递给记者最大的感受。 

   “已兑现”与“待实现”  

  还是在沈阳。就在半年前,当祁玉民向媒体抛出宏大的的“139”计划时,许多人对此表示怀疑。是否有些冒进?是否符合华晨现阶段面临的形势?这是不少媒体听到该计划时的最初反应。 

 的确,对于刚刚有了点起色的华晨,“被重组”、“被辞职”的消息仍不绝于报端,人们不由得担忧它的未来。半年后的今天,华晨迎来了“四喜临门”:华晨第244万辆下线,进入“200万辆”俱乐部;中华轿车第50万辆下线;新骏捷上市;大连200辆新能源中华轿车交付使用。

  若这些还不够,实实在在的数字更加能够证明祁玉民年初所说。 

 上半年,华晨汽车整车销售达26.1万辆,同比增长71.6%,超额完成全年50万辆销售计划。倘若2009年,华晨22.1%的同比增长是坐了大环境的顺风车,那么今年远超行业均值的成绩则是无可非议了。最新的一项上半年全国车企销量排行中,华晨汽车以此销量占据第八的位置,这比此前的排名上升了8位。 

 祁玉民没有食言,这给仍处争议中心的华晨一剂有力的强心剂。不过,在今天这个强者愈强、不进则退的中国汽车市场,这样的成绩还不足以表现自己。

  此时,许是为振奋自己,也是急于向外界表明态度,在距“十一五”结束还有半年的时候,祁玉民高调地向外界公布了华晨的“十二五”规划。到2015年,华晨汽车集团年产销整车将提高至150万辆,年产销发动机150万台,年产销收入要突破1600亿元。 

 按照华晨目前的相应数据,这一计划恰好是一个“翻两番”的目标,也是高于业界对汽车行业发展速度的普遍预测的。这,能完成吗?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我心里有数”,但祁玉民应该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有一个值得深思的场景。在彼时公布“十二五”信息的现场,由赵本山调侃的一句戏言,祁玉民便“承诺”,将在“十二五”末期,为华晨每名员工发上一台华晨车。不管是玩笑还是认真,如果每位员工发一辆车,这个费用就高达35亿元,对于华晨来说,能吃得消吗?如果祁玉民能达到他自己设定的目标,这或许并不是特别困难。

  事实上,祁玉民的“大夸海口”,被业内人士解读为是一种士气的激励。毕竟,华晨这几年的自主之路走得并不是太稳当。祁玉民必须以更为“铁腕”的手段让华晨上位至主流阵营,否则,“被兼并重组”的命运不难想像。

  必须认识到,华晨汽车目前的难题,并不仅仅是市场占有率与产销规模。对于企业的领导人而言,祁玉民更着急的,是如何让自己全新的管理团队针对自己的变革,有更强大的执行力,并且尽快提高盈利能力,让企业的资金流充裕。 

   收臂只为出拳 

   强势的祁玉民早已着手了。

  5月初,已经连续两年亏损的金杯汽车股份有限公司(*ST金杯,600609.SH)被逼到了退市的边缘。加上“ST”,意味着该公司已连续两年亏损负面影响极大。对此,祁玉民非但没有担心,反而信心满满并语出惊人:“金杯的ST是主动ST。” 

 怎么会有人主动给自己带上亏损的帽子?祁玉民的回答让业界大为不解。

  反倒是一位经济学者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告诉《汽车人》:“资本市场向来是买低不买高,进入ST行列的金杯股价较4月份跌了40%,是入手的好时机。而且参看金杯2009年的年报,其整车业务实现营业收入410554万元,同比增长28.03%,是历年来的最高位。导致亏损的实际上是参股的沈阳华晨金杯汽车有限公司和民生投资信用担保有限公司。而今年,它们的股权已经全部出售,将不会给2010年及以后带来投资亏损。而且业界预期,金杯今年全年主营净利润应该有5000万,股票市值将补涨5%-10%。可以想像,在这样的形势下,金杯融资将非常容易。而祁玉民有意降低金杯身价,不失为一桩好事。”  为自主“收臂”,还不止这一桩。

  此前,把中华从上市公司中拿出来,此举也是殊途同归。尽管此事曾一度遭到非议,类似“弃中华,傍宝马”一类言论屡屡见报,可祁玉民没有让这桩“冤枉”持续太久。他告诉《汽车人》:“现在来看,将中华从香港上市公司转移到集团后,一下子就甩掉了16亿的成本,这平均到一辆车上就要节省成本达2000元。” 

 16亿的瘦身,祁玉民还不满意,接着,他又对华晨进行全部优化管理,降低各种中方的成本,财务成本、管理成本、制造费用、采购成本等,又落实了7个亿。 

 成本降低了,中华的成长中又少了些羁绊,这实际上是祁玉民早就想好的中华出路。只是,在这些决定的实施过程中,祁玉民要独自承受巨大的压力。 

 不过,一时的退避是有意义的,正像“收臂”过后,出拳才更加有力。作为中国最早的自主品牌企业之一,华晨应该说是“起了大早,赶个晚集”,规模和品质都急需提升,这即是祁玉民“十二五”“出拳”的重点。

  “我们现在已经做了一个产品开发计划,轻卡、面包车、轿车将全部上下延伸,丰富产品线。还会建两个新的轿车平台,即C级平台和A0级平台。而且,华晨汽车已重组完成了对于河南、江苏常州的两家汽车企业,股比分别为50:50和51:49,准备开发轻型卡车和面包车。下一步,华晨要在专用车、改装车等市场空白领域加大投入。最近,华晨就将与奥地利一家奔驰授权的专用车企业的研发中心签约,为今后双方在专用车领域的技术合作、生产奔驰专用车做前期准备。而在中级轻型车市场上,华晨与丰田汽车旗下的丰田通商公司已正式签订了合作协议。在低端轻型车市场上,华晨将继续拓展其自主品牌海狮汽车。”  祁玉民一气呵成,侃侃而谈华晨“十二五”。

  不过,如此一项复杂的计划,涉足商用车、专用车,延伸现有产品线,视乎太过激进,甚至有业内人士敏感地想到,这会不会是华晨惟恐被兼并重组而早早抛出的一记烟雾弹。不过,华晨小归小,这连祁玉民也不否认。只是若细品华晨,华晨目前拥有3家上市公司,有自主品牌、有高端外资合作伙伴,有轿车,有轻卡,有商用车,特别是有自己的发动机,是具备做大做强的条件的。不过,作为一家拥有3个上市公司的企业集团,目前规模不足以支撑一个大型集团的独立存在和发展,所以做大规模对于华晨而言是必需的。 

 布局是全面的,结构是可期待的,合作伙伴(如宝马、奔驰、丰田)也都具备足够分量。但现在的问题是,对于内部资金并不充裕的华晨汽车来说,建设新项目意味着巨大的资金投入,能否筹集到这些资金?而根据此前规划,今年年底已是金杯汽车、中华轿车扭亏的时间节点,如何权衡?现实与理想相互牵绊,要想解开这道命题,想必现在祁玉民的心中也充满了矛盾。   

 做强不是做秀  

  尽管规模是华晨追求的目标,祁玉民也坦言:“有机会的话,没有一个人不想壮大自己。”但他表示华晨今后发展的立足点仍是“做强”。“还是我一贯的观点,我觉得中国汽车产业现在做强比做大的意义更加重要,中国汽车要实现一个拐点,我说的这个拐点是由大到强的一个拐点。必须研究强的问题,因为谁都不会太大。我认为强比大重要得多。”  还是做强。有人听了会说:“做强”两字喊的人太多了。 

 从去年中国汽车销售超过1000万辆开始,几乎所有的企业都是把“自主”和“做强”挂在嘴边,但祁玉民却是最为执着的。为了搞研发,他将汽车研究院独立出来,直接归集团领导。为了掌握核心零部件,他坚持做了自家的高效发动机,并将装备以后的所有车型。为发展自主品牌新能源汽车,在国家没有任何补贴的时候,他硬是拿出5000万跟同济大学合作开发,诸如上述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而祁玉民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些,是因为他深知自主强大的意义,而这也是他执着的意义。

  伴随不断变化的实际情况,祁玉民对做强的理解也在不断更新。以往,祁玉民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技术上。而现在,在掌握了一定技术的基础上,做强品牌也被提到了非常重要的位置。比如7月8日上市的新骏捷,由于在促销季上市,价格不能抬得过高,多的成本只能自己消化,可祁玉民还是坚持将配置、档次升级。尽管这些使每辆车增加了六七千元的成本,但为了能让新骏捷在细分市场获得良好的口碑,祁玉民还是咬了咬牙。他心里清楚,就是因为品牌不强,才会如此“贱卖”,这也更加坚定了他塑品牌的决心。 

 想要建立品牌当然不仅仅是做表面功夫。今年,在祁玉民的带领下,中华轿车已开始由日系动力系统转为更加可靠的德系动力系统;高薪聘请宝马的质量专家严把质量关等,虽然这些努力是消费者看不见的,但祁玉民不喜做秀,他就是要从根本上保证品质,树立品牌,他深知这才是做强的基石。 

 谈及此处,很多人不由得会想到华晨出口德国的一些负面报道。这时,祁玉民变得非常激动:“别的车没有ESP就是不加分,到我这就全盘否定??”不过,气愤过后,他又静下来低声说:“通过此事,让我更认清了一些东西。” 

 就在5月底,华晨欧洲的经销商倒闭,华晨暂停向欧洲供车。许多业内人士猜测华晨可能从此会放弃对德国的出口。可祁玉民却非常坚持。很快,华晨在法兰克福成立公司,把过去的所有业务都接管过去,出口依旧。 

 即使受伤,还如此的执着,为什么?他本可以不去受那份罪。无论是德方的态度还是负面舆论,对于不知内幕的人来说都会将责任归咎到华晨的造车技术。可祁玉民对此的回答是:“我们和他们有距离,有差距,这个差距必须缩小。落后就要挨打。”  

当初突然被空降华晨,进入汽车行业仅4年的祁玉民,对自主品牌汽车的发展有着如此长远的思量。“我们还将继续在德国欧洲市场,继续地不停地往前走,我还是那句话,我一辆车不卖,我就是跟他聊技术也是个提高,我们如果和德国都没有差距,一帆风顺地出口了,那中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祁玉民说这话的时候很坚定,没有半点迟疑。 

 在近日的一堂清华EMBA课上,清华大学管理学院院长张维迎讲道:“企业管理是要让员工happy、老板happy??”听罢,祁玉民不禁轻声说道:“只有我不happy。”彼时,他心中的隐忍和苦衷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对自主的坚定,祁玉民却丝毫没有动摇。为了这份期盼,他执着,忙碌,甚至被误解,但仍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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