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选”人大代表的答案，与地方政治生态相关，更与祁玉民本人的性格高度相关，十一年来，“不会经营自己”的祁玉民，展现的是不俗的企业经营能力。
◎ 《汽车人》记者 王雯
现在是“两会”时间，现在是“两会”频道。供给侧改革，结构优化升级，依旧是今年“两会”的关键词。
习近平总书记前日参加辽宁代表团审议时，与代表们共同研究了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深入实施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深化国有企业改革、推动干部作风转变等重要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尤为强调，要重点抓好产业转型升级，形成具有持续竞争力和支撑力的工业体系，推动形成产业发展结构新格局，体现了对辽宁发展的关切，对实体经济的高度重视和对国有企业的期望。
这几大焦点问题，是辽宁省甚至于东三省所遭遇的痛点，它也是辽宁省属企业的领跑者——华晨汽车在转型升级突破年所紧盯的重点。“2017年，华晨汽车要以自我革新的勇气和态度，打造以客户为中心，以市场为导向的战略体系，突破重围，实现跨越。”在华晨汽车2017年工作会议中，董事长祁玉民发出“从严治党、自我变革、实现突破、强化管理”四大信号。
今年“两会”期间，来自汽车业的人大代表一汽集团董事长徐平、北汽集团董事长徐和谊、江淮汽车董事长安进、长城汽车总裁王凤英、广西玉柴董事局主席晏平、科力远董事长钟发平等纷纷就当前汽车产业发展中的核心热点问题建言献策，但有些“遗憾”的是，作为辽宁销售额最大且是惟一一个省属千亿级企业的舵手，祁玉民却未能在更大的空间中传递出汽车产业发展的声音。
今年“两会”期间，由98名“新老”人大代表组成的辽宁代表团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40名年初补选的新代表系首次公开亮相全国“两会”。其中并无祁玉民的身影，实际上，在过去十一年间，祁玉民始终“无缘”人大代表。这让人感到困惑。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体经济是我国经济发展、在国际经济竞争中赢得主动的根基。辽宁老工业基地是靠实体经济起家的，新一轮振兴发展也要靠实体经济。”同时，“要把国有企业作为辽宁振兴的龙头，坚定不移把国有企业做强、做优、做大，培育核心竞争力。”从企业规模以及社会贡献的角度来看，华晨汽车无疑都是辽宁实体经济的代表性企业，目前，华晨汽车是辽宁省属经营规模最大、上缴利税最多的国有企业，员工规模已达五万余人，在祁玉民主掌华晨期间，这家省属企业更拉动省内零配件配套企业200余家，拉动地方就业近25万人。但祁玉民为何始终“无缘”人大代表？面对媒体追问，祁玉民此前往往笑而不答，并未作出正面回应，个中是否还有所“隐情”？
这难免让人联想到“余震”不止的辽宁省人大代表贿选一案。该案是指在2011年辽宁省委常委换届选举、2013年辽宁省“两会”换届全国人大代表选举、第十二届辽宁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选举中，以拉票、贿选等形式，涉嫌破坏选举等系列案件。2013年选举产生的“一正六副”辽宁省人大常委会领导班子中，包括主任王珉、副主任郑玉焯、王阳等都被明确点出与辽宁贿选案有关，公开资料显示，2013年辽宁省选举产生的102名全国人大代表中，45名因涉及拉票贿选，当选无效，另有523名辽宁省人大代表涉及此案。
辽宁省人大代表贿选问题，也是全国人大系统第一次发现省级层面大范围的腐败，以及目前揭露的人大腐败案中涉及人数最多、层次最高的贿选案件，2016年，贿选丑闻曝光后，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张德江对此作出了严厉的定性，称辽宁拉票贿选案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查处的第一起发生在省级层面，严重违反党纪国法，严重违反政治纪律和政治规律，严重违反组织纪律和换届纪律，严重破坏人大选举制度的重大案件。昨日举行的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第二次全体会议中，张德江“严令重申”，必须及时妥善处理辽宁拉票贿选案的有关问题，坚决维护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权威和尊严，决不允许以任何形式破坏社会主义民主法治。
拉票贿选，已成为辽宁官场乱象的一个缩影。动用公款贿选、多有中间人参与、官员或老板出面帮候选人“拉赞助”等“游戏规则”相继曝光，据知情人形容，两会前被认为是“贿选旺季”，有人家中甚至被查出过“行贿受贿账本”，部分官员甚至成为“贿选掮客”。
更触目惊心的是，据披露，上述45名辽宁省贿选人大代表中有42人来自企业界，部分企业界人士通过非法途径进入国家最高决策机构或已成为一种新的政治生态，2016年，就曾有媒体报道称，辽宁企业老板通过拉票贿选获得人大代表身份，并形成人大代表之间“互帮互助”的利益链条，这是很多企业界人士参与贿选的原因之一。这则重磅案件实际上也揭开了资本权力化的疮疤，对此，辽宁省委书记李希已多次公开表示要直面贿选带来的恶劣影响，开展专项整治，修复辽宁政治生态。
某种程度上，祁玉民未能当选全国人大代表，也是辽宁省彼时政治生态环境的“受害者”。据知情人士近日透露，华晨掌门人祁玉民的“缺席”，与人大代表选举中存在的一些“阴暗面”有关。“辽宁这个地方政治生态很复杂，当时存在很严重的贿选的现象。”上述知情人士称，2013年，祁玉民曾很接近当选人大代表，但他最终仍以9票落选。这个结果看似意料之外，但也属情理之中，“想要当选，需要采取一些‘特别手段’，但祁本人不愿意参与贿选”，上述知情人士补充道，祁本人是一个“很坦然、淡然的人，不掺和这些事情，他是个很讨厌圈子文化，很厌恶山头主义的人。”
祁玉民曾经自我定位“我是一个不会经营自己的人，我只会踏踏实实地经营事业”，“落选”人大代表的答案，与地方政治生态直接相关，更与他本人的耿直、务实性格高度相关，十一年来，“不会经营自己”的祁玉民，展现的是不俗的企业经营能力。
面对接手华晨初期全年净亏损6.49亿元、累计净亏损80亿元的“烂摊子”，祁玉民抓住品牌、研发、资本的自主发展“牛鼻子”，通过产融结合，为自主品牌补充资金供给，到“十二五”收官年，华晨整车销售已达85.6万辆、营业收入1605亿元且自主品牌营业收入净增超过百亿元，实现了从“起死回生”到“快速发展”的转变。在辽宁省乃至整个东北经济衰退环境下，华晨2016年跻身中国企业100强，将昔日一副普普通通的牌打到这个程度，祁玉民展现了强悍一面。按照规划，华晨下一步将通过转型升级，掌握核心技术，把企业做强；通过落实“提质增效”措施，把企业做优做大；通过深化改革体制机制以及不断创新，培育企业核心竞争力，确保今年实现销售收入1830亿元、上缴利税300亿元的目标。
外界困惑于祁玉民为何未能当选人大代表，这显然不是祁玉民所纠结的问题。但不能否认，祁玉民仍旧有着自己的“困惑”。他在一本棕色笔记本中记录着关于汽车产业的思考，最新的一条和汽车互联化趋势有关。不仅仅是互联化趋势，“两会”期间，新能源汽车、体制改革等等都成为汽车业热词，在快与慢的纠结中，祁玉民希望重新定义华晨，为它找到转型的新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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