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管宏业
古代瓷器源于中国，但放眼当今世界，顶尖瓷器中却再难有中国身影。多数国人并不服气，直到不久前记者在拜访一家欧洲瓷器厂后，多少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早在13世纪，欧洲贵族就对中国瓷器视若珍宝。据记载，当时萨克森公国国王奥古斯特曾用一队重装骑兵换过48件中国瓷花瓶。这样的代价显然太高，奥古斯特找来化学家让其进行仿制。经过无数次试验，终于解开了其中的秘密。这也正是德国梅森Meissen瓷器的由来。
如果只是单纯仿制，后来者永远不可能超越前人。梅森之所以被誉为欧洲的白色黄金，不仅在于它坚持手工制作，有着多达80道的复杂工序，更在于每一件限量产品背后都蕴含着丰富的艺术情怀，成为能够与绘画、建筑、音乐等相媲美的又一美学表现。
梅森只是一个代表，多少让人意外的是，在一向以严谨务实著称的德国，也随处可见文化艺术的光芒。特别是在“易北河畔的佛罗伦萨”——德累斯顿，那里不仅拥有百年手工艺历史，更是全德国美术、建筑与音乐的中心，在人文与科学、感性与理性之间呈现出完美的平衡。
大众汽车引以为傲的玻璃工厂，即坐落于此。作为德国乃至全世界惟一位于市中心的汽车工厂，玻璃工厂已成为一座孕育不凡的艺术殿堂。亲身参观后令人叹服——整个厂区与德累斯顿最大的城市绿地花园和谐相融，厂内用大面积的玻璃和枫木地板烘托出明快轻松的艺术氛围。这里没有人们印象中工厂热火朝天的喧闹，整洁安静的车间内，工人就如同艺术匠人，气定神闲地摆弄着自己的手艺活，打造着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最终的成品就是辉腾。继承了德累斯顿800年的手工艺传统，辉腾成为业界为数不多还采用手工装配的量产车型之一。所有工匠都必须拥有10年以上工作经验，那些经验最丰富的工匠世家才能成为生产线上的一员。也正是基于如此细究与斟酌，辉腾才能够当得起大众品牌旗舰车型的荣誉和称号。
德国是工业4.0的发源地，现代化制造体系将效率和精度发挥到极致。但是在座透明工厂却遇到了意外。常理下，流水线上的汽车装配只需要几个小时，这里的机械技师却宁愿用双手花上好几天时间；本来皮质已能彰显华贵，这里的皮革大师却坚持从143种皮质中挑出最佳手感。
田园牧歌般的厂景，对周边环境的零污染零干扰，这一切的背后是大众汽车不计成本的投入。而在辉腾的制造过程中，更是几乎没有成本考量，将每一个细节打造到极致就是辉腾的标准。从2002年辉腾诞生以来，这一标准已延续13年，并经过不断提升，日渐严苛。
从表面看来，辉腾的制造与现代化生产“背道而驰”，但正如辉腾装配工程师 Heniz Koch所说：“坚持手工组装固然不合常规，但完美没有捷径可走，只有精湛的技艺和丰富的经验，才能保证每一台辉腾的品质。”
在技术变革日新月异的当今汽车企业，无论是“不计成本”的玻璃工厂，还是销量上并不算成功的辉腾轿车，对大众品牌来说更像是一个精神图腾，就像梅森瓷器，脱离了单纯商品的束缚而升华为一种信仰和艺术，代表了大众品牌造车基因里最纯粹的热爱和执着。
琴瑟和谐 人本典范
同国外的无围墙式大学一样，跨过一座开放式的廊桥，就进入了大众汽车德累斯顿工厂。负责人形象地告诉记者，这就像是进入中世纪的城堡，廊桥从文化上拉近与市民的心理距离，更有着一种古典美的仪式感。
作为全世界惟一一座位于市中心的汽车工厂，大众汽车的玻璃工厂建筑通体透明、线条简洁流畅，并拥有鲜明的现代感与周边古典的巴洛克式城市风格自然、有机地融为一体。在这里，现代工业化汽车制造手段和德累斯顿精湛的传统手工艺得以完美结合，大众汽车也成为第一家实现这一生产理念的汽车制造商。
就透明工厂的选址而言，大众汽车决定选择德累斯顿并非偶然，因为这座城市所蕴含的已经跨越了几个世纪的精湛手工工艺，以及不竭的创造力，正是透明工厂所追求的智慧哲学。
2001年，大众汽车投资1.8662亿欧元建立了这座占地总面积为8.3公顷的工厂。透明工厂坐落于巴洛克式历史中心城区。阳光下玻璃结构的透明外墙主导着周边环境，目光所及处，高耸的交车塔和塔内的辉腾汽车清晰可见。工厂的玻璃幕墙与相邻的居住区域与花园美景自然地结合在一起。通过透明的建筑设计，这些不同的功能区域在视觉上流畅地融为了一体。
对于想在市中心实现汽车生产的制造商而言，最重要的问题之一便是如何在环保与产出之间寻找完美的平衡点。设计师和建造者必须周到地考虑包括灯光照明布置、室内自适应温度调节和通风系统、保护敏感动植物以及保持城市生活质量等多方面的因素，将一个完整的环境方案纳入整体规划。
因此，在透明工厂开工之初，周边环境零干扰成为玻璃工厂的一个硬性指标。工厂四周，50000平方米的室外区域被设计为绿化面积和水面；在工厂的玻璃幕墙上，可以听到九种鸟的鸣叫声，六台扩音器放送电脑制作的信号，以此让飞近的鸟类远离玻璃幕墙；室外区域内安装了特制的钠气灯，黄色系的灯光不会惊扰邻近植物园内的昆虫⋯⋯最终形成“琴瑟和谐”人本工厂之典范。
进入生产车间，与人们印象中热火朝天的工厂生产场景不同，这是一个进行专注工作的环境，各种螺丝装备工具发出的细微声响是惟一可以偶尔听到的声音。这里没有一件东西可以让人联想到传统的汽车生产流水线。“机器生产的只是标准，而手工追求的是完美”，透明工厂展现着在工业化的生产程序之外，还存在一个创新的制造汽车的方式和理念，即包括细腻的手工组装方式在内的一种追求完美的造车工艺。
建筑设计师君特 "赫恩教授认为：“透明工厂对于当今的科学要求来说，具有示范意义，我们需要的是开放式的工作环境和形成整体的生产流程。”透明工厂的玻璃幕墙是透明和真实、反射和融合的标志，吸取了德累斯顿的历史和建筑的成就，透明工厂落成后，舆论不乏溢美之词，称其为“一项城市化的实验”、“工厂与城市的和解”。
大众汽车透明工厂的另一个不同凡响之处在于，它与客户甚至与德累斯顿市民形成了一种良性互动，继而完美的实现了企业社会公民的职责。
一方面，客户可以依个人喜好自由选择各种配置和装饰来定制一辆辉腾轿车，并且有机会亲临现场，目睹心爱座驾的诞生过程。此外，每年还有10万名参观者，在专业的讲解参观中了解透明工厂的装配过程。
另一方面，重头戏在于每年7月份，在花园式的工厂草坪上会举行一年一度的德累斯顿交响音乐会。这已经成为当地乃至周边地区最大的盛事。超过3000名观众聚集在一起，可以将此看做是一场顶级音乐会，德累斯顿交响乐团的演出总是那么美轮美奂；这也是亲朋好友开怀相聚的踏青，在交响乐伴奏下，人们一样可以享受啤酒和美食；同时，这更是一首现代工业与人文关怀、古典艺术与大众审美交精心雕琢出一首最美的奏鸣曲。
苛刻造就 极致美学
“没有两辆辉腾是完全一样的”，玻璃工厂负责人自豪地向到访的中国媒体宣示。他介绍，辉腾的装配遵循了萨克森地区的优良传统——工场手工制作，与手工制作相联系的是知名品牌与超一流品质，如梅森瓷器、朗格腕表，辉腾亦是如此，传承了德累斯顿的手工精髓，与梅森、朗格一起，共同向外界诠释了德国手工工艺的精髓。
诞生于精益求精的德国工程师之手，辉腾的各部分设计均以满足300公里/小时极速下的出色表现为前提，并满足了诸多苛刻的硬性要求：在50摄氏度的环境中以290公里时速全天行驶，同时车内温度保持在22摄氏度；引擎盖在以305公里时速行驶时仍能保持平稳无震动；车身前后钣金误差不超过1毫米⋯⋯
有意思的是，在辉腾的制造过程中，德国人再次显示出“固执”的一面。在总装车间的手工装配中心，你会惊讶于21世纪的汽车技师仍然手拿锤子、扳手进行手工装配，要知道，流水线下的汽车总装只要几个小时，而人手工装配却需要好几天。惟一的理由就在于：手工的工艺更好。
在辉腾皮革选材中心，已经工作20年的穆勒（Muller）谦虚地表示，他惟一会做的就是挑选内饰的皮革。当然，这并不简单，他要做的是从143种皮革中选出最适合的质感，让皮质和木纹形成最佳的组合。或许有人会质疑，倘若从效率角度出发，是不是可以精简选择的数量？穆勒断然否定；完美没有捷径。实际上，从他父亲那一代就开始挑选皮革，“固执”已成为他的家族基因。
可以想像一下被众多顶级材质环绕的惬意：由德国南部两岁小公牛头层皮覆盖的座椅；70年以上种植园木材装点的家具；由丹拿Temptation殿堂级音响演奏的古典交响乐⋯⋯甚至在辉腾的座椅头枕上可以看到一个孔子头像，据了解，这是在孔子后人的要求下自己个性定制。种种美好想像，都可以在辉腾2015款中得以实现。
所有这些或苛刻或极致的细节，让辉腾树立了豪华轿车中的最高标准。在辉腾的字典里从没有“妥协”二字，“工程师情怀”已深刻融入辉腾的灵魂。
实际上，从诞生之日起辉腾便注定不凡。这样一种执着的精神并非无迹可循。在希腊神话中，辉腾Phaeton是太阳神赫利俄斯（Helios）与海洋女神克吕墨涅（Clymene）之子，因为坚持要求驾驶父亲的带翼敞篷黄金太阳车横跨世界而引起天地间前所未有的动荡，以至于惊动了最高天神宙斯。诸多西方艺术家将这一壮美的神话多次演绎，除画作之外，Phaeton还出现在奥维德的《变形记》、但丁的《神曲·天堂篇》、圣·桑的交响诗《法厄同》中⋯⋯Phaeton自身蕴含的艺术特质不断激发着经典的艺术创作。
从词义来看，Phaeton一词的希腊语义为“熊熊燃烧”，中文“辉腾”二字恰如其分地阐释了它将拥有“辉煌腾达”的未来，充分表现出这款经典豪华轿车的卓越气度。
Phaeton的另一个含义是19世纪的两头四轮敞篷轻型马车，最大特点是四个巨大的轮子和无侧挡板的车身。通常，这种马车由主人亲自驾驶，而且速度极快。众多经典名作，如《大卫·科波菲尔》、《傲慢与偏见》与《本杰明·巴顿奇事》中均提到了这种马车。
时至今日，Phaeton化身为融合现代尖端技术与传统手工艺的座驾辉腾，在德累斯顿大众汽车透明工厂历经108道生产环节、100多位工程师的精细操作，树立了同级豪华轿车的最高标准。
不急功近利，不追求效率，甚至不计较成本，从出发点到最终过程都是为了打造一款堪称极致的豪华座驾，最终成就了辉腾这一德国制造中令人叹为观止的匠心杰作。
消费愈成熟 魅力愈明显
对于坐拥10个乘用车品牌、4个商用车品牌，年销量超过1000万辆的大众汽车集团来说，很多人不理解，大众集团已经拥有了奥迪、宾利、保时捷等豪华车品牌，为什么还要在大众品牌下制造一款豪华车？
这源于大众汽车教父、前监事会主席皮耶希的梦想——打造一部能为豪华车树立全新标准，同时也是大众旗下产品标杆的轿车。在1993~2002年出任大众公司首席执行官期间，被称为“血管里流淌着汽油和机油”的技术狂人皮耶希决定开发辉腾轿车。
在皮耶希眼里，辉腾是个完美的商业计划，但客观来讲，也正是固执于对“完美”的追求，让辉腾从一开始就脱离了工业化产品的衡量标准。据了解，从2002年辉腾诞生以来，大众汽车在它身上已经赔掉了20亿欧元。以至于奔驰汽车前任CEO曾经预言，“大众很难承受大批量生产辉腾的代价。”
与冷眼旁观的旁观者不同，大众汽车不但丝毫没有妥协的念头，对辉腾的投入反而更加炽热。在2015年度改款车型的背后，人们已经隐隐看到了全新一代辉腾的雏形。据了解，新辉腾将以奔驰S为目标继续鏖战，下一代产品有望在2017年左右上市。
极致工艺与制造效率从来就是一对矛盾，辉腾能否在这对矛盾中脱身？现在还很难说。但值得期待的是，2015款辉腾已经展现出值得期待的新气象。
在大众进口汽车总经理施尔天看来，与此前D级车仅强调品牌尊贵度不同，伴随国内消费者愈发成熟，D级车已进入“体验时代”。这对于有着操控性能的辉腾而言，是一个后来居上的机会。
施尔天认为，此前辉腾的重点销售区域之前主要集中在一二线城市，现在随着中国经济发展，越来越多三四线城市的销量和需求不断上升；从消费年龄来看，以前辉腾的消费者大部分在40~50岁之间，现在辉腾的消费者也出现了年轻化的趋势，大概35岁开始就有这样的购车需求。所有的这些变化，意味着中国豪华车市场的新机遇期正在形成，这给了辉腾这样的追赶者新的机会和动力。
中国是辉腾最重要的市场，从2004年进入中国到目前，中国总销量达到2.9万辆左右，占全球销量超过40%。有理由相信，随着国内高端消费者在选车过程中对完美手工工艺以及人文文化内涵进一步看重，辉腾的魅力将得到更充分的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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