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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瓦台与财阀的新关系

作者:
田鲁
时间:
2014-12-22 16:00:20

韩国总统朴槿惠女士终于与在野的民主统和党达成共识,组阁成功。此时,距离她上任已经超过30天。

而就在2月底,朴槿惠在盛大的就职仪式上频换礼服,春风得意,个人声望达到顶点,那时的她,绝没想到组阁会成为障碍。

一个背景是,派遣新国家党的代表(青瓦台发言人)金杏,与在野的民主统和党艰难磋商17轮都没有达成协议,统和党甚至一度拒绝前往青瓦台与执政的大国家党举行正式的朝野谈判。

在此之前,朴槿惠无法将《政府组织法》修正案提交国会。乍看起来,这是很奇怪的事。2011年年底,新国家党(那时还叫“大国家党”)就已经取得议会半数以上的席位。该修正案通过仅需简单多数,为何还要看统和党的脸色?

原因在于,新国家党内李明博派与朴槿惠派的决裂,双方自2010年嫌隙日深。后者担心前者杯葛修正案,在朴看来,取得统和党的谅解,甚至比与李派和解要容易。

组阁挫折表明,朴槿惠的执政基础比卢武铉和李明博刚上台时都要薄弱,至少在开局阶段是这样。此后的5年,其必须要谨慎从事,特别是竞选事频频提及的“压制财阀”这一点。

相比落败的文在寅,朴槿惠在打击财阀方面,一直都有三心二意之嫌。她也无法回避文挑起的政选议题。三星集团、现代汽车、SK集团、LG集团、乐天五大企业集团占据韩国经济的比重,由2007年的34%升至去年的57%,俨然国中之国。财阀问题,是选民一直关注的热点,任何候选人都必须面对,该议题的热度超过了对“第二次朝鲜战争”的讨论。

制衡财阀,鼓励中小企业发展,是韩国民众的共识。特别是遏制家族成员通过循环持股,以少量资本就控制了整个集团。文在寅曾要求立法禁止循环持股,但动摇财阀控制大企业的方式,这将引起轩然大波;而朴槿惠的方式,是支持禁止“以后的循环持股”,她暗示对以前财阀的资产增殖方式和经营模式予以“特赦”。朴当选后,据说三星集团和现代汽车特意放假半天以示庆祝。现在看起来,不过是在两个坏的可能性中,选择了一个相对好一些的结果。

新政府组建不利,但并不影响朴积极推进制衡措施。青瓦台在3月13日透露,将加快《公平交易法》的修订,并争取在4月推动国会审议通过。该法案包括针对大企业不正当降低承包单价行为的惩罚性损害赔偿制度、让财阀集团返还通过向旗下公司发包而得到的不当得利的制度等。也就是说,该法案谋求对集团关联交易,进行更严厉的监管和惩罚。

除了法律措施,调查集团内部的金融保险公司决议权、上调(针对大企业不公正行为的)罚金比例等措施,也将纳入到行政法规,由政府实行。这将比采取法律行动更容易操作。

如此,朴槿惠就在舆论喊话、行政权力和法律修订等方面,逐步构筑了对韩国财阀的“围剿”,由其本人直接策划、并发动了正在进行中的“经济民主化”行动。

可是,事情真的像看起来的那样吗?

韩国大企业的财阀体系正是在朴槿惠的父亲—前总统朴正熙任内发展起来。与此同时,朴正熙当年选择扶持财阀,但也保留了随时将这些家族踩在脚下的手段。在其高压政策下,无论是李秉哲(三星集团创始人)、还是郑周永(现代汽车创始人),无不俯首帖耳。李秉哲因为与朴正熙关系不睦,几乎走投无路;而郑周永则被命令必须“建一家造船企业”,于是有了“现代重工”——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造船企业。

财阀通过政治现金,对政客游说或者仅仅是买平安。而政府对某个财阀进行打击,也仅因为不听话。韩国社会离不开财阀,朴槿惠并没有推翻韩国经济基本形态的打算,她仍然打算分割统治,软硬兼施。

自全斗焕以来的6任总统,包括刚下台的李明博,都摆脱不了腐败指控,和韩国的财阀政治有莫大干系。当年的军政府和总统把财阀像对待仆人一样呼来喝去,财阀也供养、毒化了整个韩国的政治体系。两者是共生关系。

时代不同了,朴槿惠虽然从那个时代走过来,但她试图寻找一种新平衡,重新诠释青瓦台与财阀之间的关系。对如今财阀过大的势力必须遏制,表面上回应民意,重要的是稳固政治位置。

可以预见,朴对韩国大企业背后的家族,即便施以惩罚,也得“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但韩国三星、现代等企业必须自我限制,不能在国民经济中谋求更大规模的垄断。

既然朴槿惠女士无意、也无法转变韩国经济模式,她希望将财阀势力限制到什么程度,这是很难预测的。外国舆论甚至怀疑朴是否有整治财阀的真正意愿。

不过,韩国大企业没那么乐观。观察现代、三星发言人对政府政策的言论,从朴当选到如今越来越少,几乎对新政府政策不置一词,韩国大企业正从谨慎乐观的情绪变成低调戒备。

朴槿惠政府不大顺利的上台过程,更让人怀疑她的能力和决心。出于恢复国民信心和支持率的角度,也许需要拿一两个倒霉蛋祭旗,洗洗晦气。这是韩国大企业及其背后的家族需格外小心的地方。

(作者/田鲁)【版权声明】本文系汽车人传媒独家原创稿件,版权为汽车人传媒所有。欢迎转载,请务必说明出处及作者,否则必将追究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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