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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伊,三国杀

作者:
汽车人传媒
时间:
2014-12-22 16:07:42

在华盛顿国会山的走廊里,溜号的议员们争论哈梅内伊(伊朗最高宗教领袖)最恨谁,据说力挺欧纳米(沙特石油部长)的人获胜。为啥竟然不是大小撒旦的代表(奥巴马和内塔尼亚胡)?原因很简单:沙特让伊朗的王牌贬值。

油气资源不但是伊朗的命脉,也是武器。伊朗威胁要切断“敌对国家”的原油供应(事实上它已经这样做了),而欧纳米日前表示,沙特有能力填补石油市场上出现的任何短缺。沙特似乎在做让伊朗缴械的工作,这是美以无法胜任的。

美以对伊朗核问题喊打喊杀已有数年之久,一度貌似玩真格,伊朗耳朵都生茧子了。但今年,美国企图使伊朗的能源武器变成负担,这一招倒是奏效了。年初,美国财长盖特纳一连访问了日、韩、中、印(均为伊朗大客户),游说这几个国家减少进口伊朗能源,现在看来,这趟没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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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立场变化?

欧盟宣布7月份停止进口伊朗原油,而伊朗索性抢先停止向欧盟供油。表现得不止淡定,简直睿智。但伊朗的传统油气出口对象是亚洲国家,欧盟市场的重要性排在亚洲之后。

日本3月从伊朗进口的石油比一年前减少了36%;同月,中国自伊朗进口的石油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了50%。印度也主动削减了15%伊朗原油进口。随之而来的,4月份伊朗石油生产日产量320万桶,比3月份日均减少15万桶——降至20年来的谷底。

尽管中国一贯的公开立场是反对对伊朗制裁,但实际做法与日本没啥区别,也就是都响应了美国的号召。这个现实,让民族意识为主流的舆论圈很不爽,主流媒体也只好默不作声。我们向来的立场,似乎一直站在第三世界国家这一边,反对美国的霸权主义。现实和利益考量,显然压倒了意识形态决定的阵营政治。一句话,现实主义战胜理想主义。

中美之间利益捆绑的紧密程度,早已超出公众的想像,也超出官方舆论告诉我们的。支持美国所反对的东西,看起来就不再那么顺理成章,这是近年来地缘政治中值得关注的变化。

关于伊朗问题,中美是否存在政治交易?也即中国在伊朗的利益,究竟应该放在什么层次考虑的问题。

中伊之间的共同利益,显然远远少于中美之间的,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无视伊朗的战略诉求。这样做有个很大的麻烦,那就是南方国家将不再视中国为“77国集团”的保护神。同时,西方国家仍然不会降低对华戒心。那样的话,我们就沦为猪八戒照镜子。这显然非常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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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脆弱的内心

相反,中国一直试图在激烈对峙的美伊之间走钢丝。中国反对的是以联合国名义的公开谴责和制裁,而对于美国利用自身影响力向伊施压,中国无能力也无必要反对。毕竟,“核不扩散”的大帽子也符合中国的利益。

因此,中国一方面化解了联合国制裁动议,一方面也敦促伊朗做出让步,缓和局势。

伊朗显然对此并不理解,内贾德似乎把中国的支持视为理所当然。当伊朗对华原油出口被削减,中石油搁置了伊朗南帕尔斯油气田项目,伊朗的反应是提高离岸报价和开工的最后通牒。面对中国的暧昧态度,伊朗表现得困惑和缺乏耐心。将这些“商业纠纷”放到桌面上,来表达对中国的不满。

伊朗很介意中美可能的政治交易,不惜用“对抗”的方式拉住中国,表明伊朗陷入孤立、无牌可打的窘境。欧洲舆论声称,伊朗正在软化对欧石油禁运的立场,即把英法德和其他欧洲国家区分开来。这纯属一厢情愿的看法。看看伊朗对中国的态度就知道,多么温和都打动不了内贾德脆弱的内心,除非公开替他“顶雷”。

在伊看来,使用怀柔的手段都不足以影响中国的政策。显然,无论伊朗拿出什么筹码,都比不上中美利益交织。所以,采取点强硬手段,也许能让中国人考虑一下,伊朗对于中国能源安全的重要性,这是沙特所不能取代的部分。

当然,拿中美之间全部的利益与中伊利益比较不大公平,两者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刀切豆腐两面光”虽然很难做到,但保证伊朗政府不在制裁中垮台更为现实。说来搞笑,中国正在冒着得罪伊朗的风险,来缓解伊朗面临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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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政治交易?

奥巴马公开倡导采用外交手段解决伊朗核问题,反对“贸然发起战争”。同时,他也明确划定了底线:一旦伊朗拥有核武器,美国将发起进攻。美国意图清晰是伊朗进行战略评估的关键,这样才有可能达成协议。

伊朗一直模糊其核意图,对几乎所有邻国敌意的忧虑(除叙利亚),可能迫使伊险中求胜的倾向,这是目前达成妥协的障碍。

在此背景下,中美战略对话其实在公开地讨论政治交易。不管是2+2会谈,还是事后发表的声明,新意都乏善可陈。双方仅出于接触的需要,而非利益交换的需要。这样一来,人们关心的,是厚重的橡木门里面的谈话,而非握手、微笑、致祝酒词。

伊朗担心的,是中国拿它作为筹码,换取诸如南海、台湾、印度等地缘利益,甚至高技术出口、市场经济地位这样的实惠。

但实际上,中美政治交易也有其“惯例”,尽管官方从未承认过。如果伊朗问题“可交易”,美国会派个密使,(一般是总统信任的智囊,而非曝光多多的阁僚),给些中国其他的好处;如果中国觉得不行的话,也许会违反一些承诺,但不会过分。

中美两国都是大国,虽然暂时构不成G2,但双方都拥有制约对方的王牌。谁在哪一步跨得太大了,对方就会在另一个方向跨出相应的一大步,最后对谁都没有好处。

中美关系发展到今天,已经建立了微妙的平衡和惯性。

回过头来看,中国显然没有获得重量级的“好处”,足以把伊朗这么重要的砝码,轻易地交给美国人。内贾德可能多虑了。

中国削减进口50%,一方面建立在去年进口大爆发的基础上;另一方面,中国可能将此视为敦促伊朗采用人民币结算的战术。对具体的中国石油公司来说,可能看不惯伊朗四面楚歌还这么跩,想来些压价、怠工的小手段。这可能是某些中国国企的小家子气,没想到被罗斯塔米·卡西米(伊朗石油部长)误认为是中国官方授意。

也就是说,中美达成秘密政治妥协的可能性永远存在。而伊朗问题,美国并不把它看成是中国的砝码,中国对伊的影响力还比不上俄罗斯,中国拿伊朗做交易的可能性也就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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