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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土:资源稀缺?出口跌价

作者:
黄耀鹏
时间:
2014-12-22 16:54:21

   “稀土”一词是18世纪沿用下来的名称,当时在欧洲用于提取这类元素的矿物非常稀少,而且获得的氧化物难以熔化,也难以溶于水,也很难分离,其外观酷似“土壤”,而称之为稀土。我国稀土资源占世界稀土资源的80%以上,以氧化物(REO)计达3600万吨,远景储量实际是1亿吨,其中最主要的稀土矿藏集中于内蒙古的白云鄂博地区。

  稀土产品在汽车制造业得到广泛应用。汽车发动机内衬耐高温陶瓷材料、尾气三元催化装置中都加入稀土元素。未来的氢能源汽车研发领域中,稀土与过渡元素的金属间化合物MMNi5(MM为混合稀土金属)和LaNi5是优良的吸氢材料,被称为氢海绵,是氢燃料电池的主要载体。稀土元素的应用范围正在逐渐扩大。众所周知,稀土元素还是军事工业不可缺少的原料之一。在各种惯性制导体系中,需要获得稳定而高速(27000rpm左右)的微型电机磁体,目前普遍加入稀土元素。激光武器方面,Nd-YAG晶体是应用最广泛的固体激光器的工作物质,是军用固体激光技术的支柱。目前90%以上的军用固体激光器是以Nd-YAG激光晶体为工作物质的。

不仅仅如此,稀土的某些氧化物作为广泛使用的工业化学反应(金属冶炼、电镀、非金属加工)的催化剂,日益成为工业领域的宠儿。

  出口定价权的缺失

  不论从资源拥有还是技术储备,我国的稀土产业都应该占有垄断地位,应该拥有无可争议的出口定价权。但事实恰恰相反,中国众多的稀土加工贸易公司竞相压价,主要稀土氧化物价格一路走跌。令人瞠目的是,2008年1-7月仅成都签发的稀土产品出口许可证配额居然再次增加了1000吨左右。

  仔细想想,这其中的奥妙也不难领会。我国为保护该产业,一直实行出口配额制度。出口配额制度的初衷,是通过控制出口的总量,以实现控制国内的总的开采量和生产加工量,最终达到保护资源、保护民族经济的目的。但是有些企业可以获得免费的配额,大多数企业并没有获取免费配额的合法途径。由此形成了配额的黑市价格。显然,这些企业会不惜代价(代价的上限是企业的净利润)、通过各种渠道取得表面上免费的配额。配额审批、转移的腐败空间也就形成了。这就是为什么在价格走低的情况下,配额总量反而有所增加。

  说实话,关于该产业的政策,得到认真执行的就是配额制。今天看来这项制度存在很大弊端,背离了初衷。鉴于稀土是一种战略资源,特别是在军事及高科技领域的不可或缺性,对于稀土产品出口要有战略性眼光,不仅仅是将其视为一种普通的工业产品,而目前的管理思路往往局限于此。

  由发改委稀土办公室组织的理解研讨会,对于政策的讨论,虽然承认其战略资源的地位,但是讨论的结果根本看不出这一点。基本上从经济着眼,仅仅在避免各省恶性竞争、利益分配合理化、扩大经济优势等方面下功夫。可以预见,即使所呼吁的改革措施全部到位,还是不能改变目前产业管理混乱的局面。

  从生产企业的角度看,近年来,稀土分离企业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铈产品的销路问题。以铈产品为代表的产品价格的低迷,是造成稀土企业效益持续下降的主要原因。

  全世界应用于石油催化剂、玻璃澄清剂、尾气净化器的铈产品总需求大概4万吨,而我国铈产品生产超过45000吨,而且,这种生产过剩量正在逐年累积。现在,很难知道全世界已经储存(使用者)和积压(生产者)了几万吨库存的铈产品。这么大的而且是不断增长的产品存量,能不导致价格一路下滑吗?在这种库存积压越来越大的情况下,我们还能够指望铈产品,特别是其中低附加值初级产品的市场价格在短期内回升吗?

  改革出口管理政策

  稀土出口价格走跌与它稀缺资源的地位极不相称,与我国控制的绝大多数稀土资源的优势地位也不符合,造成这一现状的根本原因,并不像某些人宣称的那样是所谓的经济学中“市场失灵”的原因,恰恰是低效行政管理的负面因素造成的。人为的行政条块分割,形成了不合理的既得利益集团,把本该属于国家或国企的经济利益据为己有。

  这时候呼吁政府更大力度的干涉市场毫无意义,只会让畸形的产业经济陷入恶性循环。

为了保障我国资源利益,首当其冲的一点就是掌握定价权。我国的资源占有率并没有转化为谈判桌上的筹码,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最终拿到出口配额的厂家众多(尽管直接取得配额的厂家数量并不大),互相缺乏沟通,基于囚徒原理,尽管都拼命争取自身利益最大化,结果却是各个厂家互相恶性竞争,缺乏技术优势的初级矿产品售卖厂家更是将谈判主导权丧失得一干二净。这再次说明目前的配额制执行得多么笨拙。

  为了扭转这种奇怪的局面,国家应尽快修订稀土产品出口分类目录。建议将稀土产品划分为三类:一是禁止出口类,主要指稀土精矿出口;二是限制出口类,包括混合氯化稀土、混合碳酸稀土、混合硝酸稀土出口(实行配额管理,或征收高额出口税);三是鼓励出口类,指稀土深加工产品出口。

  扶持龙头企业是重中之重。国家对甘肃、内蒙古的龙头企业实行资金和技术的支持,鼓励兼并收购,鼓励技术创新,使排名前5位的厂家生产能力占到70%以上,达到自然垄断状态,使组建“稀土生产者联盟”成为可能。这并不是欧佩克一样的政府主导的生产者联盟,而是由行业协会牵线,若干大企业主导。

  这样的联盟议价能力会与我国的资源占有率相匹配。这样的构想,更接近于世界三大铁矿石生产企业的议价方式,并不是像石油欧佩克一样只协调产量,而把价格交给期货交易市场的方式。

  政府的作用在于通过行业政策和立法,比如说资源法和税法,来管理稀缺的资源。做好这一点,需要从经济学的角度做深入的调查研究,然后对有关法律条款和政策内容进行系统的专业设计,而不是直接干预企业联盟框架内的谈判议价、生产限额、库存周期。

为了保证市场规律的有效,中小企业有获得配额的平等权利,但是必须接受联盟议价。如果违反,将取消国外市场准入资格。

  从严控制稀土产品中超级永磁体物质(主要是钕、钐、镨、镝)产品出口,这一部分应由国家专卖。鉴于永磁体物质在军事方面显而易见的应用价值,将它们廉价出售给我们潜在的军事对手或竞争者极不明智。

  在历年发表的“中国军事力量”白皮书上,美国一直公开宣称阻止中国获取一切军事技术能力(事实上也是这样做的),我们也不妨大方地承认我们需要控制自己的优势资源,有些时候把某些特殊商品政治化是必需的。中海油收购尤尼克要约就被美国政客严重政治化,美国人这时候祭出的利器就是“国家利益”。反观稀土产品,出口的总贸易额目前只有4亿美元左右。为了一点点的经济利益不考虑地缘政治后果是十足的短视,早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政府还应该建立战略金属储备制度,在当前主要稀有金属价格下跌的时候,是建立储备的大好时机。通过储备调节市场价格,更能保障国家战略需求。

(作者/黄耀鹏)【版权声明】本文系汽车人传媒独家原创稿件,版权为汽车人传媒所有。欢迎转载,请务必说明出处及作者,否则必将追究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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