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惟愿与2022年永别，不要再来，永远不见。
作者丨刘葳漪
编辑丨大华
出品丨汽车人全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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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18日上午，脸书好友，台大的文学系教授Annie Zhang告诉我：“我们都喜欢的香港作家西西，今晨在医院安详离世。”
中午，看到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陈子善发的微博：“香港著名作家西西（1938-2022）今晨在港逝世。她留下的小说、散文、童话等是20世纪中文文学中的瑰宝。”
曾有人问梁文道：“香港有文学吗？”
梁文道说：“有，西西。”他认为西西是最能代表香港的作家，是作家中的作家。
我的另一位脸书好友，马来西亚著名的华文作家范俊奇，写下了对西西的缅怀：“因为你那么平实朴素，所以，我们连悲伤，也不敢喧哗。”
深以为然。
安倍晋三、伊丽莎白二世、戈尔巴乔夫……斯人远去，一个人带走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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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总能想起八宝山殡仪馆的梅厅……离别，是2022年留给我不能磨灭的记忆。
2022年11月，鲍老爷子刚过完自己的90岁生日，就追随夫人，翻译家蒋宗曹（《霍乱时期的爱情》中文译者），仙逝于北京，令人唏嘘。尽管当下这个剧场的观众多数都浑浑噩噩，是非颠倒，他们仍然有勇气把戏演下去，演给今天绝对庆幸公正的观众看，我们称之为历史的良知。
一个好朋友的妈妈，突发脑溢血去世，而他，只能在华盛顿黯然接受无法回国见自己母亲最后一面的事实。
在我深陷政治性抑郁的时候，是这位好朋友的妈妈，以自己渊博的学识，把《南渡北归》中的人物命运迁徙，用深入浅出的言语，让我逐渐柳暗花明。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在南渡这条艰辛而痛苦的路上，那些诚笃于美学理想与人生追求的知识分子们，在痛苦的砥砺中依然赢得生命和艺术的辉煌，不让自己的精神世界沦于荒芜、流离落魄。
她告诉我，要记住毛姆的那句话：一个人，能观察落叶、鲜花，从细微处欣赏一切，生活就不能把他怎么样。
2022年初秋的一天，我在她工作过的中国国家博物馆里，怀念她。夕阳下，看着长安街上这座恢弘建筑的大理石台阶，逆转着深邃时间的纹路，在斜阳漫射的潋滟柔霞中，她的身影仿佛昔日重现，她曾说：“不能拓展生命的长度，就努力拓展生命的宽度。”老人家乐观通达的健康人格是留给我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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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从暹粒回来，我马不停蹄地去了迪拜，阿联酋的天气比柬埔寨稍稍凉快一点，一月份依然可以穿半袖，用一个周末终于搞懂了这条世界上最长的无人驾驶城市快速轨道交通系统后，我又买了北京到罗马、伦敦和多伦多的机票，想趁着春节、清明、五一的时候，出去透口气。哪知道，至今都未能成行。
从2020年3月到2022年3月，美国一共有80000家餐厅临时或永久关闭。National Restaurant Association（全美餐饮协会）的调查数据称，85%的餐厅运营者反映自己的净利润明显下滑。
2022年秋天的第一枚落叶飘下时，我们再也看不到Howard Johnson's了，也吃不到它特有的油炸蛤蜊了。
从2020年起，香港平均每个月都有200多家餐厅关门。经营西餐的Jimmys kitchen、The Boathouse…….经营茶点的莲香楼、兰香园……都和我们“听日见”。
“食过红豆军舰就係兄弟”，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一定记得这句话，咸酱做的甜品，长得像鬼一样，不妨碍明将寿司每天依然等位很久。当希尔顿中心的最后一家店在2022年关闭，明将的绿茶雪糕军舰、可乐糖军舰都离港走远了，模糊了。
3年了，我一直抗拒扫健康宝，抗拒着扫场所码，抗拒在行程卡留痕，与此相连接的那个手机常年处于飞行模式，3年加起来在全国各地扫码的总数不超过10次。
周遭的群体拿着这些鸡毛化作的令箭上纲上线，我始终坚信这些社会化管控手段统统没用，迟早在某一个瞬间灰飞烟灭，所有的国家都不得不归入到“群体免疫”这同一条河流中来。
在你不能改变别人的认知，又不愿“差不多得了”的时候，所谓的“顺其自然”，就是克制自己，不去主动增加新的变数。
3年了，至今仍然没“阳”。一针疫苗没打过，在北京没被隔离过，在外地也没被隔离过。多次和“封控”面对面，很多次，昨晚离开这个城市，第二天，它就宣布“静默”了。比如沈阳，比如西安，比如成都，比如南京，比如大理……
每每与荒谬擦肩而过，心中就默念一次“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空云卷云舒”。早就不再有“得丧”与“毁誉”的顾虑，但不符合科学不遵从常识的事情，我没法配合。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在纯粹的虚无中驻足，需要足够强大的内心与勇气，这两样我都不具备。惟愿与2022年永别，不要再来，永远不见。【版权声明】本文系《汽车人》原创稿件，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