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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温州豪车天堂

作者:
颜光明
时间:
2014-12-22 14:5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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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称,2008年温州豪华车上牌量8600辆,比上年净增2000辆,暴增35%。其中宝马奔驰都比同期增长了51%,雷克萨斯增长了45%。此外,像保时捷、途锐、英菲尼迪、沃尔沃、路虎、凯迪拉克等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包括宾利、法拉利、兰博基尼、悍马、辉腾等在内。引人关注的是,仅超豪华汽车宾利就销售了16辆。由此,温州被称为豪华车天堂,看来名不虚传。

  去年车市整体下滑,温州则风景独好。据温州汽车流通协会统计,2008年温州全年新车上牌量达到81416,高于2007年全年汽车销售78212辆,同比增长4%,净增3204辆,相当于100个不到的温州人就购买了一辆新车。去年年底,我在参加由温州电视台举办的“2008年爱车年度车主电视大赛”时,发现12名车主,有一大半都是开名牌豪华车的,年龄都不超过40岁,最小的才23岁,刚大学毕业。据当地业内人士介绍,现在温州购买豪华车的年龄在降低,其中18-28岁的占20%左右。

  走在大街上,宝马奔驰、保时捷到处都是,还有刚上市的英菲尼迪,宝马X6以及顶级豪华跑车法拉利。在与朋友的闲聊中,竟有人在海外订购了小型的悍马。这里的车老板开的都是宝马奔驰,就连公务员也不忌讳,上班也开宝马。温州人自豪地说,世界顶级名车浙江保有量在全国数第一,而温州在全省排第一。

  温州的变化除了新建的一幢幢高楼和拓宽的马路之外,还有遍地都是的豪华车。而在几年前,或更早的时候,却完全不是这样,留在我的记忆里,温州汽车消费的爆发如同一夜之间梨花开,如同温州人一夜之间走红大江南北一样,反差强烈,至今还很难转过弯来。我不禁在想,这意味着什么?弹丸之地的温州架在豪车上的印象让我不敢想像。印象中不是这样,但现实却是这样的。如今的温州是富庶之地,温州人吃香,行商大江南北,气吞山河。但我始终忘怀不了那“鸡毛换糖”的温州,一个闭塞,人多地少,惟有“死”(水)路一条的温州。

  但此刻却感觉到温州在变,扑朔迷离,生气勃勃,却又匪夷所思……

  

  5块钱兜遍全城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我第一次来到温州,老城尚未改造,主要交通工具还是以三轮车为主。整个城市给人的感觉很小,低矮的平房和狭小的街道,到处能见到危房简屋,市容的卫生状况也不敢恭维。当时深圳蜻蜓设计公司一帮有志者看到了汽车消费这个尚未被人提起的概念会成为经济增长的热点,就开始着手做市场调查。他们选择了温州,认为汽车走向私人才有可能消费。温州是私有经济的策源地,这是较理想的调查蓝本。

  这是一帮搞工业设计出身的设计人员,在小家电、自行车,灯具以及城市视觉设计方面取得成就之后,他们想到了家轿设计。这在当时是一个非常超前的大胆设想。在设计界颇有影响的俞军海就是当时第一个提出“以汽车城的概念造车”的设想,根据国外的经验将汽车的制造体系用一个汽车城的概念描述出来,同时又提出“平民价格,绅士享受”的设计理念,来为中国老百姓造买得起的车。

  这是一个极为大胆又有风险的设想。他四处游说,四处碰壁,如同唐·吉诃德,拿着长矛在与风车对阵,人称他是汽车疯子。当时的背景是,生产轿车是要经地方政府和有关部门立项,国家批准,属于计划经济严格控制下的垄断产业。而汽车是作为生产资料按计划分配的一种资源,私人不允许购买,尚未提到民用或生活消费的层面上。

  俞军海作为一个设计师,蜻蜓设计公司的老总,显然是太书生意气,尚未搞清楚当时汽车生产和市场的关系。尽管当时轿车属于紧缺资源,供不应求,但受行业垄断,把民间的造车热情档在了政策的门外,促使进口和走私泛滥,汽车诱惑成了一大热点。

  此时的温州在从大城市淘汰下来的菲亚特126P的小车中,尝到了有车的幸福感。

  上个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率先通过易货贸易从东欧进口了一批低端车型(斯柯达、波罗乃茨、拉达、菲亚特126P等),通过特批,以从事经营(出租车)的名义购买,发放了一批X牌照,极少量的Z字头的牌照,当时菲亚特126P的售价才8000元左右,后来涨到1万元以上。上海的不少个体户和上海近郊的农民,通过购买这些小车加入了上海的出租车经营行业。然而,很快上海等城市就限制这些车型,排放和乘坐舒适性都与大城市的形象不相符合,下令全部淘汰到二三级城市。

  想不到,这些车在温州很受欢迎。记得外地人到温州花5块钱就能兜遍全城,就像现在的边远小城也是这样。俞军海后来告诉我,他在温州做调查时看到了“小车的世界”,体会到汽车的民用民享的幸福。他以此为市场和消费的蓝本,设计出一辆单厢式的家庭轿车,取名为“小福星”。作为跟踪采访的记者,我目睹了这款车从市场调研到概念设计最后造出样车的全过程,长达8年之久。所以,温州给我的印象,汽车消费是从菲亚特126P开始起步的。温州一位靠卖菲亚特126P起家的经销商说,当时是背着麻袋(装的是钱)到上海机电设备公司门口排队买车。上海汽车流通业的一位前辈用上海话回忆说,温州人做生意的“门槛很精”,早就意识到汽车能做生意,买回去做出租车。

  2003年,央视《见证》栏目的编导找到我,想拍一部反映中国汽车变化50年的历史专题片,我马上就想起了温州菲亚特126P故事。我对编导说,这是一辆车与一个城市的故事。对于温州人来说,是这款车给他们带来了全新的视角,不仅反映在出行的方便上,还有观念的改变,当地作家还特地为此写了一部电视剧就叫《啊,菲亚特》。著名影视明星陈宝国出任剧中开菲亚特出租车的司机。后来当最后一辆菲亚特在温州被淘汰时,市民建议把它放在温州历史博物馆,以资纪念这款车与温州人结下的特殊感情。

  12集《与汽车同行》专题片播出后,有人对我说,温州菲亚特的故事最为感人。我说,这就是中国人最早的汽车消费雏形,尽管它有点青涩,但有质朴的情感,懂得感恩。而俞军海设计的“小福星”的原生态就是把对温州市场调查作为依据之一。

  

  精明的温州人

  1994年,国家出台的第一部产业法,即《中国汽车产业政策》首次出现了鼓励汽车私人消费的提法。但事实上,当时的轿车还是桑塔纳一枝独秀,占国内轿车市场的半壁江山,需求紧张到一车难求的地步。温州汽车流通协会会长周建平说,当时温州根本买不到桑塔纳,经销商只能卖奥拓。一张桑车购车额度转手就得上万元。

  敏感的温州人已经意识到汽车消费将是时代发展的大趋势,而作为出租车尤为敏感,被看作是稀有的资源,政府开始效仿香港和新加坡的做法,尤其有上海公开拍卖汽车牌照的先例,对出租车营运证进行公开拍卖也就不足为奇。但问题是,竟拍出70万元的天价,而且还在飙升,舆论哗然,震惊全国。

  此时的温州正处在全国的争议之中,温州人不管外界怎样评说,我行我素,继续以拍卖的方式“出售”出租车的经营权。有人说,这是不可能收回投资的赔本买卖。但精明的温州人都不是傻子,他们早就盘算过了,这是个保值增值的投资,就像土地资源,只涨不跌,没有风险。

  我问温州人,花这么多钱开出租车猴年马月才能赚得回来。回答是,这是永久性的经营权,也可以转让,什么时候不开出租车了,转手之后不吃亏。望着出租车的生意红火的场面,这营运证的含金量真是不低。

  也就是在同一时期的温州,正在饱受伪劣假冒的指责和议论的旋涡之中。1995年我再次来到温州,满大街都是富康出租车。此次是为了调查汽车零部件的假冒产品。事先做了准备,也与当地工商部门取得了联系,在闲人的帮助下找到了一家地下工厂仿冒的零件和机器设备。在事实面前,业主坦然地说,以这样的经营方式在当地不是他一家,附近有好多家。环顾四周,仅有四五个人的家庭手工作坊,设备也都很旧,既使罚款也罚不出个名堂。当地工商部门说,就是这些设备和产品全部没收了也不值几个钱。在温州,仿冒伪劣曾经猖獗到无所顾忌的地步,在有些地方几乎家家都在生产,“村村户户机器响”,“仿冒伪劣堵不住”。

  这就是温州给我留下的记忆。正如中国国情调查研究中心主任刘吉所说:“改革开放初期的温州很穷,温州人四处谋生,当时被叫做‘可怜的温州人’;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温州假冒产品泛滥,背负骂名的温州人成为‘可恨的温州人’。”

  也就在这一年的年底,温州发生了一场车祸,一辆桑塔纳被一辆货车撞在一辆装煤卡车的后尾,前后夹击,车头和车尾缩进去很多,竟然车内5个人安然无恙,堪称奇迹。我闻讯后赶去采访,见到事故车,难以想像车内竟无人伤亡,简直是匪夷所思。当事人在接受采访时拿出了事故现场的照片对我说,他希望借此将事故车换成一辆新的桑塔纳,这对于厂家来说是最好的实物广告。这就是温州人的思维。他们做什么事都离不开交易。

  后来我向厂家做了反映,最终是否谈拢不得而知。但对于桑车被撞之后车头和车尾撞瘪而缩进去的车祸,以及没伤及司乘人员的事我请教了专家,搞清楚了原因。我将汽车设计考虑到碰撞吸能功能,确保驾驶舱不变形的原理写成了报道。当时好多人不知情,只看见汽车被撞的“惨状”,却不知这是吸能设计呈柔性保护状所致。一位日本汽车设计师说,不管汽车撞成怎样,只要乘员舱不变形就是安全。我想,如果当事人知道此原理,恐怕就不会提出这样的交易想法。

  

  温州人有钱了

  近年来,“温州人有钱了”,成了人们的固定印象。这也是重新审视“温州模式”的一种评价。有人把温州人比喻为中国的犹太人,也把温州人看作是会做生意的代表。尤其是温州炒房团在全国风生水起,就连上海等大城市对温州人都要刮目相看,敬畏三分,这无论是温州人包飞机或经营航空业,还是百货商店里卖飞机,建机场,造铁路,温州人敢为天下先,气吞山河的气派,这是谁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上海做汽车销售的“老法师”李先生告诉我,在2003年前常有温州人到他店里来买进口车。他们不懂车,见价格高的买,看中了,刷卡当场提车,不是买一辆,而是几辆一起买。但也奇怪,他们结伴搭伙会侃价,再一次显露出生意人的本性。

  对于这种现象,业内人士认为,温州消费总的来讲品位不高。消费的主要形式是:奢侈而炫耀的饮食;运气号码(电话、车牌)的高额竞投;婚礼、葬礼的巨大排场;竞相豢养“二奶”等。

  几年前,爱面子的温州人还是喜欢到杭州或上海去购买高档车,认为感觉不错。可现在不同了。据当地经销商说,温州的购买力上来了,无需再往周边的大城市跑了。现在有人形象地说,温州成了小上海。

  这种变化,看来还是由城市经济实力所决定。温州当地的经销商告诉我,现在豪华车的经销商都不敢怠慢温州的市场。去年在温州地区举办的车展,世界著名的汽车厂商都到了,就连国内的几家著名厂商也跟进,展示的方式并逊色于广州和成都车展,除了规模不大以外,其档次可以与京沪两地的国际车展媲美。最有趣的是,一向以傲慢出名的某著名跑车经销商,把温州市场看作是在华的第一市场,其亚太地区的负责人亲自跑到温州拜访经销商,说他其他地方可以不去,但温州一定要来。他说:“我首先要向你们鞠躬,是你们把我们的品牌变成了市场占有率。”

  这对温州经销商来说可是莫大的荣幸,就连当地的媒体也感觉到受到外商尊重的价值。事实上,属于三级市场的温州近年来已经被厂商看作是二级甚至是一级市场。上海的一位经销商对我说,温州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市场,它的示范效应甚至超过了宁波等其他地区。

  如今的温州可以看到世界上不少知名豪华汽车品牌的专卖店,像劳斯莱斯、法拉利、玛莎拉蒂、宾利、辉腾、卡宴等顶级豪华车在温州不愁卖。每年在上海F1赛车场举办的法拉利嘉年华都能看到挂浙江牌照的法拉利占了很大的比例。如果倒退10年的话,用周建平的话说,那时我们求上海大众在温州设店比登天都难,现在各家厂商都争着到温州设店,对经销商和消费者是恭敬有加,待如上宾。

  夜晚降临时,奔驰宝马的户外广告成了这座城市最耀眼的标志。

  

  走近温州车主

  在温州开豪华车的大都是些年轻人。今年才24岁的黄某,刚大学毕业不久就开上了卡宴。他在参加“爱车爱生活”的电视大赛中的参赛口号是“爱车的人,也一定会是个充满爱心的人”。我问他,这车是您自己买的吗?他说,是家人买给他的。从履历上看,他是企业管理者。我就问,卡宴对你的职业和企业会带来怎样的帮助?他坦诚回答,就是给人以向上的活力,因为这是一个具有越野性能和强劲动力的SUV,不怕路险和崎岖,具有锐意进取的象征意义。“这就是温州人的第二代形象。”

  温州电视台的一位节目主持人对我说,她的第一辆车就是小奥拓,至今还开着普通的车,尚未对豪车有过奢望。她告诉我,温州第一代的创业者们都还保持着低调的本色,也比较节俭,但他们的下一代就开始讲究消费了,穿名牌,开豪华车,出入高档社交场所,也注重气质,讲品位了。

  同样是温州创业者的第二代吴某,他的座驾是奔驰ML500,又是豪华的四驱越野车。他说,他喜欢越野和运动,车给他带来的是速度的快感,一种精神释放的快乐。我说在城里很难体现运动车的性能,四驱的功能几乎派不上用处。他说,这不重要。他看重的是这款车给他带来适合他的休闲方式,以及生活和工作上的方便。

  我想,这是他的父辈们做梦都不曾想到的消费方式。豪车成了一个新阶层的符号,更是一种成功的标志。

  据当地的人介绍,温州有攀比炫耀的积习,有性喜奢侈的传统。宋代方志记载温州习俗是“其货纤靡,其人多贾”,“土俗颇沦于奢侈,民生多务于贸迁”。“嫁娶以财气相高,丧葬以缁黄自固”。在这种风俗的背后所带来畸形消费也就不足为怪了。如“嫁女赔车,娶媳有房”,这已经是当地的新民俗。

  据观察家分析,“温州人的这种讲排场、喜奢侈的传统与东渐的消费主义思潮在市场经济的特定环境中得以迅猛发展,形成了现代温州人异化的消费观,其表征之一是炫耀性消费大行其道。”

  比如,在温州买宝马奔驰其实是件很平常的事,对于稍微发达的业主来说算不了什么。在温州市中心的房价早在几年前就上涨到上万元一平米,远高出上海北京广州这些大城市,民间充裕资本无处可投,这为走出家门到外地去炒房提供了一种思路,想不到这倒是一个没有风险的暴利投资渠道。难怪一位做汽车零部件生意的温州老板调侃道:“我辛苦一年,还不如我老婆炒房赚得多。”

  在温州,还有一个奇特的现象,新富起来的阔太太们开的竟是高档跑车,如保时捷的车主女性占了不少,大家还挺认这个牌子。男士则爱开卡宴。我曾私下里与他们聊过,原因是约定成俗,成了一种标识。就在一些城市还在加大汽车普及的力度时,对不少温州人家来说家里已经有第二第三辆车,甚至N辆车。如我认识的一位宝马车主,他是公务员,也是一个很专业的车迷。我问他,你是公务员开宝马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他说,这有什么?在温州很开放,只要把本职工作做好,8小时以外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他告诉我,他有3辆车,除了宝马之外,还有一辆大切诺基,另外还有一辆越野车。自己还开了一家汽车改装店由他夫人在打理。他自己还身兼一家汽车俱乐部的名誉秘书长,忙于会员的组织活动,包括汽车团购和自驾游等。

  我发现,温州的汽车俱乐部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如同温州的商会,实际上是一个民间的社团组织,他们抱团,形成了一个圈子。专家分析,这是温州人的精明,不仅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维系和发展某种关系,还能营造个人发展与生存的关系网。

  我注意到,凡是在俱乐部担任董事和秘书长或会长头衔的,都是当地颇有影响的私营企业老板,他们的身价都在千万以上。如有一次他们组织去美国自驾旅,连签证官都感到惊讶,看他们的房产证明和存折在美国也都属于有钱的富豪阶层。他们开的都是豪华车,而且都不止一辆,汽车真的成了他们的玩具。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俱乐部的头衔都是要花钱买的。就像我在西双版纳碰到的一个浙商商会的副会长所说,这会长不好当,是掏自己的腰包在为大家办事。

对于温州人来说,很在意头衔,这既是一种身份的认可,也是一种包装。这是一个善于分工的城市,也是乐于使用合力的城市。今天的温州人,在成功和财富的背后也逐渐养成了自恋的情结,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而我在豪车天堂里看到的只是这个城市的冰山一角。由此让我想起了郑莹在《欧洲如一面镜子》里写的一句话:“财富不能创造文明,文明却能创造财富。”

 

  豪车天堂,真的是天堂吗?

  就像深圳在思考,今后的路怎么走?而同样的问题是,温州富了怎么办?于是,由温州电视台发起了“爱车年度车主电视大赛”,主题是“爱车爱生活”,受到了温州车主的积极响应。在不到3个月的时间里就有400多人报名参赛,参赛的内容除车技外,主要是有关交通法规,以及汽车品牌知识等。现已举办两届,在温州市民中反响强烈。当地媒体对我说,胜出的优秀车主代表了新温州人的形象。

  这是一档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比赛,倡导的是文明车主的形象。这与当下各类商业性的汽车比赛有所不同,反映了温州人寻找一种精神诉求的突变和愿望。

  这是一个从富而不贵走向富而又贵的时代。汽车就是最典型不过的消费现象,而“爱车爱生活”所折射的也许是一个更具现实意义的社会命题,即温州人在变。

  人与物的变化,人与人的变化,人与内心的变化。

  这就是温州。一个大时代带来的表情。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或摘编。《汽车人》杂志    电话010-63045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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